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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偉貞   過站不停


PS.  附在書摘後面的"【】",是我隨本書文字的感觸


 


        推開副控室的門,先文收起笑,一股冷氣衝面而來,她真怕了這種無分寒暑的調節空氣P9



        …棚裡的燈光永遠在大亮的階段,白天夜晚的效果全是做出來的,公司裡就不同了,房間多半隔音、密封,永遠要猜測外面的氣候、天色。最沒有時間、地理條件的地方,創造出不斷的時間與關係。她多麼不能理解。P10


        …走到外面,她最怕的事情是──微笑、表現、競爭、速度。每一樣都像格言和定義,不知道違反其中一項會造成什麼後果,她接觸過的人沒有誰試過。P16


       【薛敬眼中的先文】在她身上幾乎看不到流行,卻又像反流行那樣不落伍、沒有時間性,並且十分性格;她的大而化之,永遠不是工作上的,是在做人方面。P18


 


       【關於薛敬】薛敬盯住先文的表情,導播工作對他的觀察能力有很大的訓練。他緊抓住她的臉,不是對他長相有意見,而是想更深入表情後面的狀況。他一天工作十小時以上從不覺得累,現在,整個人卻有股說不出來的沮喪;工作上每一細節,他都可以完全控制,先文的心卻沒有紋路。她和牆上照片裡的她現在看來並沒多大改變,照片內她一雙眼睛清澈安靜,整個臉舒坦大方,現在仍是。她忍不住問道:「這張照片在那而照的?」P23


 


        先文由他(薛敬)身後環抱住他,一言不發把臉貼在薛敬背上;她喜歡這種感覺,總覺得有份依靠。薛敬的同意來得那樣快,她明白,他不是同意事件的發展,而是同意她,這屬於他理性範疇的一部分。P24


       是這一個時代的故事嗎?還是太敏銳的人無論在哪一個時代都得受苦?P25


        【一般等級的人】你可以想像事後我沒有回電話。當時我都沒有把握簡單的方式立即與他交談,事後更不可能反應了。令我感傷的是我已經看到了他的極限,他不可能再有變化了,好的或壞的,他祇有他自己,任何人或事都不能再催化他產生變化。他失去了他的本能。P30


 


        好了,不要再談什麼需要不需要了,我原本只想說說人最該過的生活是一種本能生活,我們不要忘了,人的本能是很可觀的。P33~34


        行囊中沒有其他,除了---一意孤行。


        下午的楓港十分真實,不像正午時陽光當頭罩下,亮晃晃的像個夢;早上又太積極了,只有下午像份日子,是個地老天荒似的型態。P36


 


        近看之下,李磊居然十分清秀,年紀不會大,也說不定。演員總是這樣,像愛情,開得早、開得美,也謝得早。其中有很多,悲、喜交加,是另一齣戲。P39


P40


        先文笑笑:「就是不做什麼才回來。」P45


        再聚一聚,一天天看上去沒有差別,長久下來,真也比一般人易老。起碼更玩弄人情世故。P46


         李磊若無表情地看著前方,偶爾轉過臉來看他,又表情千萬。他把車窗搖下,寧願她的眼光射穿出去,怎麼有人不講話比講話還多說了什麼呢?而且說的都是些凝重的話,活生生哀怨了一輩子似的。P48【另外一種的型態面貌,人的內在美的最高敬意?


P50~P52


        先文說的我們的夢其實就是我們自己,另一個自己,往往比看得見的那個自己還更像自己。P54


P58~59【精神勾引】


        她想到他的習慣,那種全神貫注、深思熟慮;一覺到彼此形勢對比懸殊,變塞滿莫名的心煩氣躁。她可以忍受距離卻無法接受差距。P65


        他們這樣深的關係,這樣的猶豫的認識,真是可笑,分外扣住心弦。【李磊的不在乎反而吸引了薛敬?P68


P70


        張時寶:「寫人與大海?還是楓港的人際結構?這題目值得寫八?」先文突然有點煩厭他找題目這事,想想此人敏感至此,又要表現自己的聰明,說來這種性格最難深交。【張時寶的第一次出現】P75


         張時寶說:「跳舞好嗎?以身體的流動對抗時間的流動。」P76


        薛敬對她(李磊)並沒有任何心情,他討厭看到完整的生命逐漸沒有尊嚴。這是浪費。P87



        李磊:「你看不起想賺錢的人對不對?


        張時寶說完,自去收了魚竿。他常有些令人突兀的乾脆。直接說就是自私。P93


        回到屋裡,突然興起給薛敬寫信的念頭,才寫下薛敬,便放下筆,不知道該寫什麼,他們隔了時間、地點,他能體會到什麼?她自己想講什麼?薛敬的來信,寫的全是工作,他熟悉、熱愛的,代表了他的一切。


        她突然有點害怕,如果拿生活來換薛敬,她會同意嗎?或者用任何替代品換薛敬呢?P93


        薛敬一言不發抓了她就走,他簡直厭惡她的倔強。她怕什麼?P95


        薛敬站起身不知所措,他特別怕聽受苦的事;不怕別人對他好,就怕知道受苦的事情後面有顆敏感而逞強的心。Like   me?


        他很少接觸女演員,劇本裡貧苦無依的故事有許多,向李磊這樣活生生的,畢竟太遠。【薛敬和李磊第二次發生關係女主動】P96


        鄧子瑜的粗中有細從小已見,她看的自然比他們都清楚。祇有她最好,粗糙到正好過生活,細膩處正好善體人意。P100【羨慕嚮往】


        既體會到一個人的好,常叫人很難忘記,薛敬尤其。先文的敏感屬於剛性,李磊的敏感是陰性的,傾向女性化,他現在突然就會對她們加以比較。


        李磊的忙綠,全寫在疲倦的面容上。薛敬不能不想到萬一她父親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現在她完全依賴照顧父親這股氣撐著,她父親一倒,她一定也會洩了氣。越這樣李磊到節目部走得越勤,一個新人如此作風,難免讓人側目,總向像她手腕多高。P102


        坐在風裡的她神情怡然自得,淡泊到透明程度,現在誰都看得到她的心,薛敬不禁暗地一驚,以前他祇覺先文善良、田園性、知性,卻沒想到她根本內在是個隱者,而他們那樣不一樣。他想到李磊,他(薛敬)和李磊一樣,從不絕得成功有什麼不好,他們向來花費心力去求自己要的更是理直氣壯,他和李磊可以過優哉游哉的日子,但那是度假;他們精力旺盛活著無捨晝夜,生命充滿太多透支,也充滿太多黑夜的故事,可是,那不更像人生嗎?像這樣一味的優閒算什麼?她實在不能理解。


        先文再度看到薛敬滿臉疑惑,她當然明白為什麼。兩人靜默相對,她伸出雙手,心內泫然,是的,他們不是敵人,不以對立為樂,他們雖然溝通得辛苦,如果連份心情也沒有,他何必來楓港?大家何必這麼累?


    「能住多久?」先文問。


    「我們一起回台北好不好?」薛敬反問。


     他是在求她了,先文低頭尋思片刻說道:「住兩天再看八!


    「真在等什麼嗎?」薛敬有三分逼人了。


        榕樹下她曾經看張時寶走過,但是,榕樹如果是菩提,她不等什麼來,也不等什麼去,停駐的那一煞那,她好像看到人的生老病死。


        她討厭薛敬的逼人,也討厭張時寶的情緒化,為什麼走到那裡都擺不開「吹縐一池春水」呢?人有七情六慾真是麻煩。她說:「不等什麼。」


        他們攜手向家裡走去,彼此軟弱的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人生裡能夠攜手他們知道多麼難得。他們尤其難。P109


P112~P116


        每天晚餐,先文總做幾味精緻的海味,再開一瓶葡萄酒,不準多喝,每天就這麼多。薛敬往往沒喝先醉,竟有點把持不住,上好的氣氛,清純的先文,全然的放鬆,彷彿兩個字的濃縮幸福。P119


        (李磊)的一切他都不知道,所以有了一問一答,充滿了試探的快樂。她漢先文什麼都清楚了,所以甚至不必再交談,再者,先文一向不是話多的人,獨立而堅強的人話便少吧?P146


 


        李磊在第二天早上自行離去。薛敬在起床後懷疑昨晚是個夢,但是他身體的鬆弛告訴他這不是夢,李磊一定接早班通告去了,她走得這樣放心,似乎肯定待會一定會再見面;她來的這樣有把握,彷彿有備而來。他開始設想李磊的不單純,但是他實在對她了解不多。他的心、他的身體對她充滿了期待,這是他更不能理解的。P150


 


        但是他早早回去,等人的夜晚比什麼都長,尤其專心等人的時候。他甚至打電話到各個醫院查有沒有電視明星李磊的父親住院,他覺得自己瘋了。【想起自己也曾發瘋了一樣想到英國找崇聖,憑著一張模糊的照片和名字。薛敬一點都不瘋,他是真愛,我亦是】每在他放下一通電話,他總抽直一下背脊,似乎身後就有一雙偷窺的眼睛,逼得他要發瘋。就這樣他還不停止自己的瘋狂狀態。P151


        他們終於銜接上了,靠著死亡。P152


       「喜歡我們什麼?」先文至此也就坦然問他。他們所受的傷害說不出來,使得他們變得親近。他們在傷害中的反應張時寶是用另外一份傷害抵制傷害,先文則用和平的寬恕掩蓋。P155


 


        鄧子瑜幾乎接近瘋狂。沒有人可以接受這個事實,鄧子瑜尤其。鄧子瑜一直對先文說話,上一句和下一句之間往往沒什麼關連,彷彿她的嘴巴和她的心亦無關連,她的嘴有別的用處不停的講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她的心想的和嘴講的事就連上了,她受不了這種雙重的事實。(先文)第一次見到鄧子瑜的另一面。P157


        當然,王國華(鄧子瑜的老公)也看見了鄧子瑜的表現,他的反應很冷靜,似乎跟一個死人計較是不智的事。他光要鄧子瑜回家睡一下,老站在沙灘上於事無補,鄧子瑜真是不吃不喝的守在沙灘。她原先的聒噪,後來的沉默都不正常。P158


 


        先文知道該離開了,她收拾妥行李,楓港對她已經沒有當初的意義,這裡的記憶比都市生活還複雜。她想她該走了。【先文回台北也是因為張時寶的死亡,很特別的巧合】P159


P162~163P169


        (薛敬)沒有辦法停止那一方的關係,最好的辦法是他自己消失掉,就一切不存在了。


        他甚至連電話都不打給先文,他怕聽她的聲音。現在他又倒過頭想念起先文的好,先文從來不在他面前哭。


        先文在台北下車後,處處望去讓人碰壁的高樓收回視線後不再是份厭惡,時間過得真快,她現在知道了,台北人海是這樣的深,她正好可藏身其中。楓港她真心愛,所以回不去了,那裡教她難過。P170


 


       「他討不到便宜的,反正自找沒趣。」李磊說的是張及同,她最近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變得更頑強。薛敬現在更清楚李磊和先文的不同是什麼了。兩者都叫他放不下。P175


        他對她(先文)道歉的方式就是儘量淡化這件事。李磊分明是報復他,讓他難過;說得更確實一點是報復這個環境,她達到目的了,她用這種方式告訴了他。


        他想,也許他該離開一段時間。他一直有很多出去進修的機會,現在不去,以後恐怕不會去了;對他而言,沒有強烈的理由,他一向不太改變生活方式的。李磊的事算一個例子。他到這時候仍然無法否認愛過李磊,愛過就愛過,她可以說出許多愛她的理由,但是他不想找藉口,李磊離開他也沒有說明,他這時候才想到在楓港多麼傷先文的心,李磊給了他不堪的感覺教他傷心,李磊跟了那麼一個人走,他當初何嘗不是,但是先文一句話沒說,他現在知道他傷她的程度了。P180


P182~P185


        她選了一間郊區的餐廳,餐廳在溪邊,傍著山,溪聲聽來廻然不同於浪潮聲,浪潮聲像一匹心事的馬,溪聲懸著線的叮嚀。都是一種思念,薛敬這次出國,是隔著海的思念,她不准他說出來。P193


196~P197【最後的選擇,是薛敬選擇了李磊,而先文則完完全全的意識到一切結束了。】   


 


        不用說,我們看到在情感「結束」上陷於痛苦的人比「開始」限於痛苦的人多得多,是不是因為雙方對「結束」的要求往往不一樣?所以差異比較大?因為差異而產生不平衡的痛苦,人們對一樁即將開始的情感即使因為不明朗而深覺焦躁不安卻認可那份竊喜,畢竟那是有延展性的未來,尤其因為每一種開始都含有「等待」的成分,便不全然是絕望。P201


 


        可貴的是我們可以用抽象填充實體;可怕的是抽象的習慣卻可以培養成為一種似實體的存在,我們是在培養我們的生活習慣呢?還是在培養愛?


        當你能改變你的習慣,便改變了你的愛,也才能擁有假象的真正結束八!至於如何開始?從來沒有人知道的比如何結束來得多。P204


 



除了藍筆之外喜歡的句子


現在,我只有生活狀態,沒有心理狀態。P6


沒有想像力的生活永遠有他的侷限。P30


就是不明顯的性格,使得這世界再也沒有愛情神話。P83


 



對李磊的評價:太嗆的人總是很快就被捨棄,因為總是讓人覺得不切實際


對於結局,其實大可以讓先文和薛敬再在一起,只是,看了兩遍才發現原來先文是有動搖的,而薛敬是有在兩人中間作選擇的


 


有時候爭取和放棄是一樣的,我從李磊身上看到了....


 



看完本書覺得最大的缺憾在於1.對於薛敬的背景交代不清,導致對於他的行為模式也一知半解,他的名字與其稱作男主角,不如說是玩具,凸顯兩位女主角的必要背景。2.李磊的父親,超級大配角。故事設定安排過於浮,讓人模糊了李磊的獨特性,無法將焦點鎖在李磊本身,以致於對於薛敬最後的選擇缺乏某種成的合理性。


當然,本書迷人的地方不多贅述,光打書摘的分量已可知其一二,僅此


 



2006/10/12


 


以書為友,若你和我有一樣的感動或是心動,不要忘了和我分享,這是我貼出來的目的,願你如我一般鍾情這本書   過站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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